一张有些泛黄的纸,上面用清秀而刚劲的钢笔写着一个故事。
天神们是“世界”的仆从,“世界”是天神的神。
原始时,这个世界泡不过是一个长着一颗大树的浮岛,一束光从顶端照射下来,树叶被照射的很亮很亮,于是那里便被初始诞生的天神们称作光,而浮岛的底端和树的根缠在一起,是被光投射出的很黑很黑的影子,所以他们叫那里“暗”。“世界”又放下人类,她给了天神们几乎绝对的自由,只要求他们约束人类。于是天神们开始了自己的创造,不久这个世界初现雏形。
光与暗仅仅环境不同,职责相同,喜欢黑暗的天神便去往暗继续执行他们的职责。但人们喜欢光明,惧怕黑暗,于是在一代代口口相传中,“暗”变成了人们心中可怕的去处,人们说那里没有天神,只有恶魔。光的天神趴在树叶旁悄悄看着,他们为人们喜欢自己而欣喜,却忘记了暗中的同僚。
他们其中一些人的后代——也就是纯血神族于是在这种氛围中长大,认为自己是正义的,而暗是邪恶的,忽视光与暗的力量都来自世界树。那些知道真相的天神们逐渐死去,不晓得真相的纯血神族取代了他们的位置成为了新一代的天神。他们享受着这样的追捧,将谬论告诉神明——从世界树的树叶间结出的果子们,于是暗便收到了更大的压力。
暗中的天神从未忘记真相,一心想要讨个公道,于是他们和光中的天神一样,将这真相告诉了自己的子孙后代和暗的神明——世界树的根瘤们,双方便进入了长久的无声竞争。
这僵持的局面被精灵们——围绕世界树的花与世界树周围一圈的池塘里的鱼打破了。花儿们认为,要帮助暗的天神们追求公道,鱼儿们认为放任他们自己战争才是正确的做法,双方的战争一触即发。最后关头,还是Rose带领可以同时在天上飞、地上跑的花儿们赢了,但她们当即决定离开这里,最终去到了尘世与暗最近的地方。“世界”为她们的不恋战而赞赏有加,赐给那个rose一顶皇冠,皇冠中间的一朵花每朵花瓣分别对应了每族花儿们的家主。皇冠为花儿们带来了许多便利,不久后花儿们便成立了一个组织——bloom。
不久,bloom建立了严格的制度——这是为了保护更多的花儿们。所有的孩子们被称为纯白的wild flower,这时她们拥有名字,但外貌全部保持一样,并且都是纯白色的。当某个职位的花凋谢后,皇冠将会在wild flower中挑选新的花,届时wild flower将会得到颜色和形体,但要舍弃掉自己的名字。bloom也成为了正式的“家族企业”。
当时的她们谁也没有想到,在许久之后,有一位混血的wild flower——本该成年后就被踢出去的花——silver居然能得到颜色和自由的形体的同时,留下了自己的名字。那是被花儿们广为传颂的奇迹,尽管那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迹。
花儿的胜利为暗中的神明敲响了反抗的鼓声,他们开始谋划攻打光为自己讨得清白,但人类——渺小而繁多的生物不断阻碍他们,他们只能在一些时候做些小动作。
——于是,某次独自游访尘世时,时间之神——星洛——的游舫被捣毁了。他下凡时使用的是人类的身体,没有魔力,连自救也做不到,他在一个山洞中苏醒,一个少年背对着他。
两人一见如故,那人是个年龄不大的暗的纯血神族,头上有一对魔力溢出产生的尖尖的火红的耳朵,他并非是独生子,他的兄弟在继位后他便跑了出来,在尘世四处流浪,搜集世间的美丽风景。他还给星洛展示了自己的画作,是一副很粗糙的夕阳,还有一个孤零零的被染成黑色的岛。
“那是暗的光明。”那个少年说,他的眼里有璀璨的光芒。星洛这才第一次知道了那段早已被生活在光明中的他们所尘封的史诗。星洛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编造了失忆的流浪者的新身份与那位少年一同生活,少年最喜欢的是日出,两人便带了少年的画具并排坐在山顶上。他说自己曾经从来不知道,暗最闪亮的光明对人类来说只是将要没入黑暗的景象,如果他能去光,就能亲自看看前辈们所说的永昼的样子。
星洛坐在他身旁,装作困倦的样子,把头靠在比自己略微高一些的少年的肩膀上,“你就是我最最闪亮的光明,是我最纯洁的友人。”他想。他静不下心画画,光的神明在一代代间造成了严苛的律法,他之前从未离开过光,不知道所谓被自己施舍的人间有这样的故事,更没想过自己原本认为罪恶的暗与光并无区别。
“我回去后,我要告诉他们这些事情。”他小声说,但那少年仅以为他在梦呓,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他身上。星洛的面庞热呼呼的,他也说不明白是为什么,这里与光不同,没人要求他摆出严格的样子,对无意冒犯之人下达放逐的命令,他仅仅是陪伴着一个人,每天从日出到日落。他悄悄睁开了眼睛,透过睫毛看那人画画时的样子,有些笨拙的拿着笔,用花瓣碾碎了,混上油脂自制的颜料在画布上涂抹,清晨的太阳为那幅画,那个人镀上了一层金,也为他这份水晶般易碎的回忆相片镀上了一个易折的金框。
早晨起床时,厨房里没有腾腾的热气。
草原,山脉他找遍了洞穴周边的每一个地方,每个山的顶峰都是两人曾并排而坐的取景点,每一片空旷的草原他们两人都在上面一起奔跑过。
在洞穴上方的大榕树上,那少年给他的头上戴上了一个白色的花环,赞他冰蓝的眼睛的美,像是纯净的冰川。
时间会被风带走,他却没有。他开始写诗,用自己所学过的一切知识写,三天三夜,诗篇越写越长,最终他用干了最后一滴墨水,写完了最后一行字。
“花环与夕阳,都是谎言。”
他的肉体最终受不住这份郁郁寡欢,死在了两人一同生活过的洞穴中,此时的洞穴已经没有了生机,看上去像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了一样。他死去了,也只是回到了光,他一到那里周围人纷纷围上来,他沉默的逃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他的魔力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回放那天的事情,少年走到了一片清朗的草地,被一阵风吹碎了。
他怎会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很快就看到了少年的一生,原来什么流浪不过是谎话,那少年的兄长在继承后就给少年下了诅咒,少年原本就已经命不久矣。他现在才看见,多少个两人同枕而眠的夜晚,少年默默忍受诅咒的痛苦。星洛开始流泪,泪流不止,哭到眼睛疼痛难忍,他想起少年曾赞誉自己的双眼美丽,便刺瞎了自己的双眼,但天神怎会如此轻易的受伤,眼睛很快痊愈,他就再刺一次,周而复始,直到他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他决定要回到两人相遇的时间,但他动了心,魔力不稳,仅仅重置了他们两人的时间,连带着那段记忆也抹去了,于是这个略带悲情的故事便在这个痴情而愚蠢的神身上周而复始的开展。
最终,一个人偶打破了这个循环,红发红瞳,正如那少年一个模样。那是众神对于星洛的挽救,他们为他制作了这个人偶,人偶的魔力与星洛完全链接,得到了那个少年与星洛所有的记忆,拥有自己独立的思考与意识。他插入循环,提前将那位少年杀死,得到了那少年的魔力,代替那位少年陪伴星洛,最终死去,又故意出现在回到光的星洛面前,上演了好一出有情人终成眷属。
于是星洛便继续扮演他的天神,两人收养了一个普通神族作为义女,人偶的自我意识超出了天神们预估的范围,他又哄骗着星洛与自己的抢夺来的魔力结合生育了一个男孩,试图用这个孩子将星洛真正的禁锢在自己身边
故事不会是王子与公主那样圆满的,最终天神还是知道了这一切,崩溃的他刺瞎了双眼,并用白纱封印住了那对冰蓝色的眼瞳,最终失心疯了。他的魔力从那之后几乎被那个人偶全权代理,而他自己——被所有天神放弃的神被人偶囚禁,人偶对外宣称将由自己代理事物,在他们的亲生孩子,那个纯血神族男孩成人后,将会协助他登上新的时间之神的宝座。但实际上那人偶并不打算让任何可能性改变自己与那丢了灵魂的主人永恒的相伴,他用尽办法迫害那对姐弟,那两人相依为命到处躲闪着苟活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被发现,人偶成功将姐姐从光的边缘逼下去,精神濒临绝望的弟弟被降下了永恒的沉睡魔咒。
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无论如何,我会救下你的。
作者的话:这里有一个一点点绕弯的伦理梗,“那少年”其实是纯血神族,也就是没有登基的天神,所以人偶使用他的魔力和星洛(天神)的魔力生出的还是纯血神族。
弟弟的名字暂时不能公布,而且弟弟以后会出短篇的独立小说,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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